XIAO
SHU
倏忽温风至,盛夏的笔锋渐浓,蝉鸣攀上树梢,日光开始有了重量。小暑,是夏的盛年,骄阳烫金,蝉鸣织网。
我们站在季节的拐角慢慢走,等晚风路过弄堂,看光阴被晒得发亮,又把晒透的时光悄悄折叠进荷叶的褶皱里。
一叠给童年旧梦:竹椅、蒲扇、奶奶的糯米藕,甜糯如旧梦;
二叠给此刻清欢:晚霞泼墨时,我们躲在咖啡香里,用蓝牙耳机平分共享《菊次郎的夏天》;
三叠给诗和远方:愿你我如鹰,暂别尘嚣,在热浪之上,翱翔出属于自己的清凉轨迹。
小暑—童年旧梦
XIA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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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式摇头电扇"咯吱"转着,把八仙桌上的日历纸吹得簌簌响。祖父茶壶嘴冒出的热气,与搪瓷缸里的冰啤酒对峙。
祖母的蒲扇破了边,竹骨支棱着,像老屋漏风的窗棂。她摇扇的节奏总比树上的蝉鸣慢半拍,扇底漏出的风裹着艾草香。
我在竹椅上摇晃,摇碎了斑驳的树影。在不知不觉中熟睡,醒来时竹躺椅的纹理渐渐印在脊背上,像拓印一方古老的闲章。
巷口卖冰棍的吆声被蝉鸣淹没,瓷碗里的糯米藕,糖浆凝成琥珀色,咬一口就黏住了整个童年。井水镇着的西瓜,绿皮上凝着水珠,像少年的心事般清亮。那时的暑热是甜的,是蒲扇轻摇就能驱散的。
小暑—此刻清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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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橱窗中冰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正在书写都市人的节气,便利店冰柜的叮咚声,是都市人的夏日奏鸣曲,晚高峰的地铁穿梭如银鱼,载着疲惫与梦想,在钢筋森林的血管里游弋。
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把夕阳折射成蜜糖色,用手机拍下窗外的火烧云。我们躲在空调房的26℃里,空调外机的水滴正为水泥地写着朦胧诗。晚风路过咖啡馆的露台,搅碎了冰美式的涟漪。
站在办公桌前看楼下的人群,撑着蘑菇般的伞,外卖小哥骑着车在街道上穿梭,像一尾游过都市深海的鱼。咖啡杯底的水渍渐渐晕开,在会议纪要上拓印出小小的、私人的岛屿。
我们站在屋檐下,捧着手机等一场暴雨,像等待自然馈赠的,免费冷气,等一场不期而遇的清凉。
小暑—诗和远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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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个未知的纬度上,极昼的阳光永不落幕。
茶马古道的石板还留着马帮的体温,雪山融水正穿过经幡飘扬的河谷。敦煌的沙粒在暮色中渐渐冷却,而江南的荷塘刚迎来流萤的巡演。
有人在海岛等潮汐,有人在沙漠数星星。这个节气最动人的秘密,是地球正在同时发生无数个夏天——我们都在自己的纬度上,寻找最舒适的向阳角度。
这三叠时光,旧梦可下酒,清欢宜佐茶,而远方,永远是我们留给自己的那扇窗。小暑教会我们:真正的清凉不在温度计上,而在某个突然静下来的片刻——当记忆的冰块叮当碰杯,当未来的穿堂风掠过耳际,我们便在这三重门里,同时拥有了故乡、此刻与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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